纽约灾星 第06集
分类：纪录片 地区：美国年份：2015
主演：Chelsea,Gonzalez,Jeszenia,Jimenez,Dillon,Mathews,..
导演：安德鲁·杰瑞克奇
更新：2023-12-10 10:33
简介：罗伯特·杜斯特（RobertA.Durst）这位纽约的房地..罗伯特·杜斯特（RobertA.Durst）这位纽约的房地产家族后裔在美国新奥尔良被捕。当地执法官员称杜斯特涉嫌15年前发生在洛杉矶的一起谋杀案。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把“危”打在前面。不然如何解释，我对这个很大可能杀了三个人、分尸了至少一个、疑似异装癖者、车斗里装着大几万块还去偷六美元三明治的人，感到毫无动机和行为理解上的困难，甚至有些同情呢？ Robert Durst 不是连环杀手。杀人这件事并不会给他快感，他也没有不能戒除的，非杀不可的瘾头。 他也不是Psycopath或者Sociopath。他其实并不缺少每个人都拥有的共情能力，有爱，有恨，有嫉妒和不甘，有失望和愤怒，有恐惧和逃避，不然无从解释他疑似杀了Susan之后，还寄了一张手写的纸条给警局，冀望尸体早点被发现。 他甚至不是个很聪明、很精于计算的杀人犯。他沾沾自喜地说“but California is a large state”的时候，他逃亡时往家里打电话还用接听方付费的时候，他在Kathie失踪案上随口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alibi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想“ehh，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全美国的人都坚信他是凶手，可不是聪明人的手笔，法庭上是否能定罪倒说明不了什么。其实我更不情愿引用的是“自言自语”这个习惯，不情愿的原因是我也有，而且往往是因为脑子转不过来，才会嘟嘟囔囔说出声来，巴望听见自己想什么，能帮助自己想清楚。这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很能说明他并不聪明。 Durst 的故事毫不离奇。不管是母亲在眼前自杀，还是跟兄弟阋墙争产，不管是不甘心继承家业又无能为自立门户，还是跟妻子由于孩子问题的分歧而变为怨偶，种种桥段美剧都不太写了，因为俗套的程度已经见头知尾。也正因如此，我不认为他是个怪胎，是恶魔本魔——他杀人的逻辑太自洽了：首先是妻子。可能激情犯罪，也可能是事故，总之妻子死了，他便自作聪明地编造一个离家出走的失踪案——“It's always the husband”，这个剧本最近国人看得有点腻。然后是密友。该算红颜知己，也许还有点似有若无的暧昧，Susan为他圆谎解脱嫌疑，后来生活困顿，露了点苗头要“出卖”老友的秘密，所以Durst也千里潜行杀了她，还假托黑帮杀人混淆视听，又因为不忍或者不在乎，寄纸条给警察。最后是邻居Morris。也许开头还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投契，可惜一头抵不住大敲一笔的诱惑，另一头没有杀人的顾忌。分尸不是出于某种特别的爱好，只是隐藏罪行、便于搬运的“理智”之举。 Bob和你我都没有不同，区别只在于——杀人这层心理障碍，他已经突破了。我不是在给Durst洗地，我是要说明，杀人这件事，并不像人们普遍相信的那样weigh on your conscience，“live with it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并不必然给人承受不住的心理负担——“只要你过得了自己这关”。很显然，Durst过得了。正由于他与我们并无不同，他的杀人逻辑都“站得住脚”，所以他才比更加耸人听闻的连环杀人犯更有典型意义。 Bob的不同还在于——他太有钱了。如果不是有钱，他不会挣扎于是追求梦想还是循规蹈矩；如果不是有钱，他在第一次犯案的时候就落网了，不可能还有机会三番两次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有钱，他不会犯个罪都这么粗心大意，“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精心设计”这些词，他从来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因为他从来不需要这么走心地去争取些什么，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某些特权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说剧集清晰地暴露了“在美国有钱可以买到多少正义”这一羞耻的现实，它更具启发性地展示了：“钱可以怎样毁掉一个人”。盖茨们不给子女留遗产，看来是非常明智的做法。“爱之适足以害之”，有钱到一定程度本身就是一种溺爱，因为不需要努力的获得，并不能附赠足以保持它们的品格。 也许是看过太多遍演绎——特殊受害者一次，犯罪心理一次，好媳妇儿一次，也许法律与秩序主剧还有一次——故事本身于我没有惊奇时刻。但剧集本身的亮点很有一些。记忆很深的是Durst在法庭上听陪审团宣读他们的结论时的表现——他低头、深吸两口气又深深地呼出来、侧头跟律师说了句什么，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说真的，那种细腻和合理的程度任何演员也演不到，而这个认知又让这种观察成为非常特别的体验。加上在宣判前主创偷偷塞进来的低低轰鸣的背景音，氛围造得真是精彩绝伦。我也记得警探忆及听到Durst被无罪释放的判决后的失态动情——这不是律政剧里的主人公，这是实实在在的警察，他对自己“do God’s job”有真诚的使命感，对正义不得伸张有“不专业”的委屈和愤懑，在我看来，这是人性里最宝贵的那点微光。这很动人。 但是我并不欣赏这部纪录片所选择的路数。纪录片是调查报道的一种，它可以有倾向性、有结论，但主题先行、依此取舍素材就明显越界了。更不用说取得关键性证据，却不给警方，而是自说自话地设下圈套给Durst钻，除了制造爆点，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很明显，检方巴不得明天就钉死Durst，他们徇私枉法的可能性很低，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主创没有想过，如果由自己这群不专业人士操刀，造成程序上的瑕疵（现在Durst的律师就在抗辩证据的取得程序上不合法），或者失去了对Durst的出其不意的先机，有可能失掉这个宝贵的伸张正义的机会吗？这究竟是要替受害人洗脱冤屈，还是要过一把英雄瘾？ 这不是什么奇案，也不是什么神剧。它讲了一个被钱宠坏的普通人，一个能合法用钱买的法律体系，一个没忍住亲身跳进去伸张正义的导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