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眼 HD中字

分类:战争片 英国1981

主演:唐纳德·萨瑟兰 / 凯特·尼利甘 / 克里斯托弗·卡赞诺夫

导演:理查德·马昆德

看了一部挺老派的间谍电影,男主最后的动作令人动容。 我只能说些浅俗的话了,因为好的故事一如好的音乐,任是怎样的喝彩都只显得浅薄而多余,—— 我于是知战争决然不是解恨的事,而往往反之。而手撕鬼子的神剧,何止多余。 不讳言自己对西方人的倾慕,至少战争一事,愿赌服输方君子。假如川岛芳子已经自认是满洲人,那么再叫她汉奸,就是不知趣的事。胜则胜之,何必辱之。又如一战中英国尚抵制巴赫,二战中径自广播贝多芬鼓舞士气了,而不以为忤。 但这都还是题外的话。

想起上个月看的另一部电影,据一部19世纪初的德国中篇改编。也是深夜,看后意颇不能自决,直到写下很多。 古希腊人不以沉思自省者为有内心世界,而以为深入公共事务、有分担有担当者,才鉴得出心魄。 那个中篇,以进步文学史家的金线,或都嫌太短:他没看到农民的力量,他反封建的革命性还不够彻底云云,—— 这种话,知者自知当笑话看。 令我不能决而必决的,是其中人物一种态度,或曰美德。若现代文学可以贬损的话,我以为那一种美德,是并不肯「代表」别人的美德。寡居在娘家意外致孕而为父母逐出家门的女儿,并不知道自己可以自然去代表被压迫的谁,去反抗她的父母,打碎她眼中父母代表的谁;他的父母不能接受女儿的怀孕,而重视名节,也并不表现得是王玉辉一般的腐儒,或是鲁四爷一般的虚伪冷酷。 更显明的讲,从众并不等于免责,而守则必期于慎独,就是对上帝负责。或者更显明的讲,罪并不就等于耻:罪人依然可以担责,自信清白者也依然可以上诉:其余相关人,并不能放弃对其以人待之的义务。换言之,并无权取消罪人之为人的平等。 而这些,也纯属他们之间的事。一如古典的戏剧,其中是非常明确的冲突,每个人都默认自己是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全责:否则,还可以去死么。既然死的选择,也认为是自愿的(哈姆雷特);那么犹生之时的其它选择,就不可以说是被迫的、是不得已的、是可以豁免于全责的。 这是一种古典时代的磊落。 因为如果现代文学可以贬损的话,那么它与古典时代作品的区别,有如独白之与戏剧,有如大街之与法庭。戏剧是明确的冲突,是有限的世界,说出来的,都是听得到的;而听得到的,必定是有回复的:这是一整个掷地有声、彼此respond,而各有所终的。而独白,是独白者并不觉得自己有对他人,负有「公开可行的理解」的义务的,他甚至不相信有这可能。法庭是处理明确的一件事的,「相关性」是受到严格的检验的:不相干的,就绝没有必要讲,而徒增蛊惑、延搁,使人昏惘、软弱。而大街,却是无穷的嘴巴、面孔,此起彼伏而又无可定形的复调,大街上的公众也人人可以围观,可以点评的。法庭里人只对事件相关人负责,只回答对方的诘问,接受法官的裁断,—— 但大街上,呵呵。 我并非在讲孰优孰劣,因为这必然堕入另一个坑。 陈腐的语言,并非是表达的捷径,而只是观念的泥坑。因为捷径是既勤且快者才有份的,但陈腐的语言却属于懒鬼。并非讲孰优孰劣,而只是道出今夜发现。明天也可能觉得古典的作品明确激烈但是不容读者悠游,不容代入者藏身,转而想读现代的文学,—— 但并不取消今夜的见解。 这又是古典时代的一种美德。仍以那部电影中的故事为例:胜者并不必去追讨败者发动战争的权利:除非他的战争,已与别人的不同。胜者并不觉得欣赏敌人,与其自爱和爱国,是矛盾的事。分清什么,并不就意味着取舍。 取舍什么,也并不就意味着正邪。现代文学中常弥漫有一种无所不至其极的「反思」的气质,其实只是话痨,自我解构到荡无所归。自以为凡事追问到根本,其实只是任性。因为照古典时代人的理解,一件事,只有与之直接相关的人,方具备完全取舍与干涉的权利。一如议会只开放给有产者,因为有产者才有能力、有心对共同体负责。于是古典时代的「恶少年」,战时只特别与赘婿、商人被征发,却绝想不到可以去反战。 或者说,恶少年也是纳税人,其有反战的权利,一如反对政府乱花钱。但此诉是其质疑的权限,而非质疑的理由。至少在古典时代看,以战争带来牺牲惨厄为理由而反战,是十足可笑,而乳臭未干的。因为战争必有牺牲,明智者当以战争并不能解恨、反更新添为辞,或者避免愚蠢的战端,或者必不可免时,死伤既不可免,那么战后消毒,消除瘟疫,免得死者未及恤,存者犹脑残,—— 是其责任。

高中时见过一句话,「现代人会有他的空虚、孤独,但这种空虚感同古罗马人感受到的那种空虚感,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这话今夜一感更分明。一如古人有悲剧,现代人只有怀才不遇。古人是认为他无处可去的,也不想去,命运对他是非我莫属,世界对他是一览无余:普罗米修斯就甘受着秃鹫的啄肉,西西弗斯永去推他的石头,苏格拉底从容饮他的鸩酒,哈姆雷特也 to be or not to be ; 但现代人却永远矫情的以为他「在别处」。

我自知是思大于行,远大于行的人。假使我投生在古典时代,恐怕活得会比今天还要边缘。我隔岸观影,甚赞古典人格的刚烈明决,行大于言,以行言事;但若我身在其中,恐怕只是个逍遥的懦夫,或者至多良心发现,但也止于纠结,绝做不到果断。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欣赏古典时代的英雄。罪人也可以拜耶稣的。

完。

2014-10-15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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