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死更冷 HD

分类:爱情片 其它1969

主演:尤利·隆美尔 / 汉娜·许古拉 / Ursula Strätz / Liz Soellner / ..

导演: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927.html

比一条路更长的路,是没有尽头的路,是毫无希望的路,没有人经过,只有经过了有人的村庄的一辆车,前行,只是一种惯性使然,“是我报的警。”坐在副驾驶的乔安娜说道,开着车,抽着烟,正在逃避警察追捕的弗兰茨在长久地沉默之后说了一句:“贱人。”车开向远方,在惨白地消失了一切影像的路上行驶:他们会去往哪里?他们该去往哪里?

布鲁诺死了,睁着眼睛死去,半路上被弗兰茨扔下了车;这是乔安娜在巴伐利亚国家银行门口以买香烟的机会报的警,而本来按照布鲁诺的计划,乔安娜应该被他们除掉的。死似乎很容易发生,当一种死在弗兰茨面前发生,他是在整个计划之外的,但是当他把布鲁诺的尸体扔出了车,一种死似乎就此终结了,当死亡终结,是不是意味着和乔安娜在一起会走向爱的未来?那一句“贱人”是对她的咒骂还是对她的昵称?在只有比一条路更长的路上,在只有一个没有方向的方向里,爱或者就和死亡一样,永远在计划外发生,永远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未知数。

而且,爱比死更冷。死亡已经发生,死亡正在发生,或者死亡还将发生——对于弗兰茨来说,死永远和布鲁诺有关。弗兰茨是在那个几乎密闭的空间里认识布鲁诺的,黑人莱斯将他的双眼蒙住,然后问他:“辛迪加想让你为我们工作,你是不是愿意?”蒙住眼睛的弗兰茨说了一句:“我不愿为辛迪加卖命,我只为自己卖命。”只为自己卖命,是一种选择,是对于自己犯罪生活的终结,当自己只为自己卖命,似乎死再也不会发生。但是遇到了布鲁诺,而且布鲁诺成了他的朋友——布鲁诺也被叫了进去,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布鲁诺已经受伤,弗兰茨将他扶到椅子上,然后给他擦去了脸上的伤痕,等到布鲁诺醒来之后,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弗兰茨然后告诉了他自己出去之后的地址。

他们成了朋友,弗兰茨出去之后找到了漂亮的女友乔安娜,而布鲁诺也根据地址找到了他们,他们是朋友,于是在三个人的世界里,死一样在继续:他们进了修鞋铺,布鲁诺让弗兰茨把门关上,然后问店主是否有冲锋枪,弗兰茨也问他是否有左轮手枪,店主拿出了藏在鞋盒里的枪支,然后又被迫交出了子弹,乔安娜的从包里拿出的是一把小型手枪,布鲁诺手上拿着的是冲锋枪,弗兰茨手上则是另一把手枪,本来三个人拿着枪完成了交易之后应该走出去,但是枪声响了,店主被打死了;在餐饮店,弗兰茨坐在一个男人对面,乔安娜和布鲁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没有对话,只是沉默着,忽然那个男子想要从怀里掏出枪,但是另一种枪声却响了;当乔安娜走出店门,布鲁诺回头,那个餐饮店的女服务员站在那里,眼睛里流下了眼泪,枪声再次响起;三个人走在无人经过的路上,没有说话,后面骑着摩托车的警察上来,他问弗兰茨那辆停着的车是不是他的,并且要看他的证件,这时枪声再次响起……

在修鞋铺里,在餐饮店里,在大路上,不管是封闭空间还是开放世界,不管是面对同道人还是警察,枪声总是响起,每一次枪声响起,都代表一次杀戮,都意味着一种死亡。但是,死亡只和布鲁诺有关,或者说,这一切的死亡都是布鲁诺拿出了身上的抢——当布鲁诺制造了死亡,“我只为自己卖命”的弗兰茨是不是成为了一个无辜者?但是最后被警察拘留的却是弗兰茨:这一系列谋杀和土耳其人有关,和那个被杀的弟弟的哥哥有关,警察面对弗兰茨问的问题是:昨晚六点在干嘛?为什么要杀女孩?枪藏在哪里了?重复的问题并没有让弗兰茨说出真相,“我是一个绅士,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然后他便被获释了。

布鲁诺杀死了修鞋铺的店主,杀死了餐饮店里的男人和女服务员,杀死了询问的警察,但是他根本没有杀死过那个女孩,也没有所谓土耳其人出现,而弗兰茨对警察说自己是一个绅士,自己已经改邪归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实践着面对莱斯时所说的那句话“我只为自己卖命”?那些死亡不是弗兰茨制造的,他的确像是改邪归正而成为了绅士,弗兰茨在死亡事件中的缺失,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一个寓言:根本没有布鲁诺这个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而这个幻影正好折射的是弗兰茨犯罪的“前历史”——他在封闭的屋子里出现在弗兰茨面前,像是一个意外,之后他一样被莱斯叫到了里面,之后弗兰茨将自己的地址给了他,之后布鲁诺找到了弗兰茨和乔安娜住的地方,弗兰茨搜身之后说了一句:“他的确是布鲁诺。”他的确是布鲁诺,这其实对自我的一种确认,布洛诺完全是作为弗兰茨的影子而出现的,而他所作的一切也都是布布鲁诺改邪归正之前所犯下的死亡之罪。

“我12岁杀了自己的父亲,16岁成了小火人的头目,有一天杀死了一个坐在女孩身边的男人,还朝他的尸体上撒尿……”在布鲁诺去慕尼黑找弗兰茨的火车上,面对对坐的那个女孩,布鲁诺说起了自己的犯罪历史,而这段历史完全可以看成是弗兰茨的罪行,而在布鲁诺和弗兰茨在一起的时候,作为已经改邪归正的弗兰茨没有一次拔出枪制造死亡,而作为前历史的布鲁诺却不停制造死亡事件——一个弗兰茨和另一个弗兰茨,就这样走在关于死亡的不同道路上:前历史的布鲁诺复现了弗兰茨的罪恶故事,他杀死了修鞋匠,杀死了餐饮店的男人,杀死了女服务员,杀死了警察,最后在那次抢劫巴伐利亚国家银行的行动中,自己又被人打死——不是弗兰茨真的死了,而是作为前历史的弗兰茨在这一次行动的失败中走向了灭亡,也从此开始实践“我只为自己卖命”的人生信条——从半路上扔掉,是弗兰茨让罪恶的自己消失的证明,当作为影子的布鲁诺出现而消失,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为自己卖命”,当弗兰茨真的改邪归正不制造死亡,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可以付出自己的爱?乔安娜是爱着他的,她依靠自己的肉体赚钱,希望两个人的爱情能真正走上正常的生活:“我想我们住在一个大公寓里,然后生孩子。”这是乔安娜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但是很明显,弗兰茨活在自我世界里为自己卖命,乔安娜却永远在“我”的世界之外,甚至乔安娜付出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为自己服务:乔安娜出卖肉体换来的钱交给了弗兰茨,弗兰茨拿走了大部分钱,然后只留一张给乔安娜;乔安娜躺在地板上,作为影子的布鲁诺从她身上跨了过去,然后蹲在那里开始脱乔安娜的衣服,而乔安娜一次对弗兰茨说:“他无法吸引我,肉体上。”弗兰茨便打了乔安娜,“为什么打我?”弗兰茨的回答是:“你嘲笑布鲁诺,他是我朋友。”布鲁诺是曾经的自己,当乔安娜讨厌曾经犯下罪的自己,弗兰茨却无法从过去中完全脱离开来,在朋友比爱更重要的现实里,弗兰茨其实根本无法走出过去的影子,所以在和乔安娜在一起的时间,无论是作为曾经自己的布鲁诺还是作为现在的自己的弗兰茨,都无法抵达爱:在和布鲁诺在一起的超市里,两个人走在不同的货架前,然后又走在一起,乔安娜挽着他的手,但最后又分开了;在和弗兰茨在一起的生活里,弗兰茨总是低着头,长时间地低着头,总是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在过去和现在都无法给乔安娜一种爱的现实里,真的比死亡本身更为冷酷。

甚至,在巴伐利亚国家银行的抢劫行动中,布鲁诺的计划是干掉乔安娜,也就意味着过去的弗兰茨曾经想要让爱变成一种死亡,而乔安娜利用买烟的机会报了警,然后警察杀死了布鲁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爱着他的乔安娜无疑成为了救赎者,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结束弗兰茨无休止的犯罪生活,才能在过去的弗兰茨死去之后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弗兰茨“只为自己卖命”的生活,显然撇除了爱,他在游荡,他在沉默,他在无所事事,这命运就如布鲁诺坐在火车上,看见正在吃苹果的女人,问她:“你在想什么?”她用富有诱惑的语气说:“做爱。”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接着说了一句:“我想革命。”一个是过去的弗兰茨,另一个当然是过去的乔安娜,当她抚摸身体想要做爱,是代表着自己卖淫的现实,当她说想要革命,则意味着希望用一种可能的爱拯救自己和弗兰茨,但是,即使过去的自己消失了,即使现在改邪归正,通往没有尽头的路上的那一句“贱人”,似乎又把自己的命运推向了只有自己没有他人、只有死亡没有爱的孤绝生活。

爱比死更冷,死比爱更频繁,在爱和死都在发生却都没有明天的现实里,生活或者就是一个冗长的镜头:在封闭的世界里,布鲁诺在长镜头里,面无表情的他仿佛是一个死去的符号;在黑暗的街上,布鲁诺打听乔安娜的住处,镜头在移动,长镜头里是若隐若现时暗时明的夜晚,永远无法逃离的压抑;三个人走在路上,在制造了死亡的行走中,在没有爱的行为里,长镜头里的他们只是在行走,过去和现在毫无差异;在陈列着商品的超市里,长镜头里的他们分开又走近,走近又分开,仿佛是没有自由的物品,永远在规定的位置上……过去是一个长镜头,现实是一个长镜头,生命是一个长镜头,最后的逃亡是没有尽头的长镜头——一切只不过是无法摆脱的重复,惨白的世界里再没有风景,即使比死更冷的爱,即使比死更宿命的爱,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作为法斯宾德的第一部剧情长片,电影似乎也在解构着“我只为自己卖命”的隔离本质:作为导演的法斯宾德在镜头外,作为演员的法斯宾德在镜头里,里面和外面分隔成两个世界,就如过去之存在的布鲁诺,现在之存在的弗兰茨,在找不到爱只有死亡的人生中,一个法斯宾德和另一个法斯宾德,永远无法抵达“我只为自己卖命”的合一状态中,永远在表演着关于自我的影像游戏。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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