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眼睛 DVD

分类:纪录片 其它1924

主演:内详

导演:吉加·维尔托夫

一、 一面欣赏着从美国和西方来的影片,一面考虑着有关这些作品以及国内外各种艺术实验的有用资料,我得出如下结论:

1919年,电影眼睛人对所有影片(无一例外)所判处的死刑,直到今天仍然有效。最彻底的观察表明,这其中没有一部电影、一种艺术实验,恰如其分地指向了电影摄影机的解放,电影摄影机仍处于可怜的奴隶状态,屈从于不完美的、目光短浅的肉眼。

我们不反对电影去挖文学和戏剧的墙角,我们完全赞同知识领域的每一个分支使用电影,但是我们把电影的这类功能明确为附加的、次要的功能。 主要的和基本的目的是: 通过电影对世界进行感性的探索。 因此,我们的出发点是:把电影摄影机当成比肉眼更完美的电影眼睛来使用,以探索充塞空间的那些混沌的视觉现象。

电影眼睛存在和运动于时空之中,它以一种与肉眼完全不同的方式收集并记录各种印象,我们在观察时的身体的位置,或我们在某一瞬间对某一视觉现象的许多特征的感知,并不构成摄影机视野的局限,因为电影眼睛是完美的,它能感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尽管我们不能改善我们的眼睛的视力,但是我们可以无限制地完善摄影机。

到目前为止,电影摄影师曾多次因一匹马在银幕上呈现不自然的慢跑动作(因摄影机的把手摇的太快),或相反地,一架拖拉机以不自然的快速犁一块地(因摄影机的把手摇的太慢)而受到指责。

当然,这些都是意外,但是,我们正在准备一个体系,一个有意制造上述视像效果的体系,以这种貌似失常的视像来探索和组织客观现象。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玷污摄影机,强迫它复制我们肉眼所见的一切。而且复制得越精,就越被认为是摄影佳作。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解放摄影机,让它反其道而行之——远离复制。

肉眼的弱点是明显的。我们肯定,电影眼睛在运动的混沌之中发现了电影眼睛自身的运动;我们肯定,电影眼睛拥有自己的时空向度,它的力量和潜力正向着自我肯定的顶峰增长。

二、 我使观众按照最适合于我展示这种或那种视觉现象的方式去观看。眼睛服从摄影机的意志,并随其追逐动作的连续瞬间,以最简练最生动的方式,把电影语言的词组引向辨析的高度或深度。

例如:拍摄一场拳击比赛时,不是从现场一位观众的视点去拍,而是跟摄拳击手的连续的运动(或出击)。

例如:拍摄舞蹈演出场面,不是从礼堂舞台前看芭蕾演出的观众的视点去拍。

毕竟,看芭蕾演出的观众眼花缭乱,一会儿看彼此关联的一群演员,一会儿又漫无目的地看这人或那人的脸,看这人或那人的腿——这一连串散漫的感受,每个观众各不相同。

我们不应该把这呈现给观众。一个连续运动的体系要求我们拍摄舞蹈者或拳击手时,遵循他们的动作顺序,逐一摄下来,迫使观众的眼睛转移到那些不应该漏看的连续细节上来。

电影摄影机以最有效的顺序,把观众的眼睛从表演者的手臂移向表演者的腿部,又从腿部移向他们的眼睛等等,并将这些细节组织成一个有序的蒙太奇研究。 三、 你正走在芝加哥的街道,现在是1923年,但我让你向1918年走在彼得格勒街道上的渥罗达斯基同志招手致意,他会向你还礼。

另一个例子:国家英雄们的棺木正在下葬(摄于1918年的阿斯特拉坎);墓穴被填平(摄于1921年的喀朗斯塔特);鸣枪致敬(摄于1920年的彼得格勒);追思仪式,脱帽致哀(摄于1922年的莫斯科)——这些镜头凑在一起,即使它们不是特意为此目的而拍摄的,照样非常协调(见《电影真理报》第13期)。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拍摄的群众场面和机器场面,它们都表示向列宁同志致敬,组接在一起,这样的蒙太奇也属于这个范畴(见《电影真理报》第14期)。

我是电影眼睛,我是建设者。我把你安置在一个不同寻常的房间内;你是我创造的,那个房间在我创造出来以前也是不存在的。这个房间里的12面墙,是我从世界各地的不同地方拍摄下来的。把这些墙和其他细节的镜头放在一起,再把它们按照一种宜人的秩序安排妥当,以镜头“间隙”为材料正确地构成一个影片词组,这就是那个房间。

我是电影眼睛,我创造出一个比亚当还完美的人,我根据各种不同的设计蓝图和草图创造出成千个不同的人。

我是电影眼睛。我从一个人身上取得最强壮和最灵敏的双手,从另一个人身上取得最敏捷和最匀称的双腿,从第三个人身上取得最美丽和最富表情的头部——然后通过蒙太奇,创造出一个新的完美的人。 四、 我是电影眼睛,我是机械眼睛。我是一部机器,向你显示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世界。

从现在起,我将把自己从人类的禁止状态中解放出来,我将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我接近,然后又离开物体,我在物体下爬行,又攀登到物体之上。我和奔马的马头一起奔驰,全速冲入人群,我越过奔跑的士兵,我仰面跃下,又和飞机一起上升,我随着飞翔的物体一起奔驰和飞翔。现在,我,这架摄影机,扑进了它们的合力的流向,在运动的混沌之中左右逢源,记录运动,从最复杂的组合所构成的运动开始。

挣脱美妙十六到十七格的束缚,挣脱时空的局限,我可以把宇宙中任何给定的动点结构在一起,至于我是在哪儿记录下这些动点的,就不在话下了。

我的这条路,引向一种对世界的新鲜感受,我以新的方法来阐释一个你所不认识的世界。 五、 让我们再次取得共识:眼睛和耳朵。耳朵不是用来偷听的,眼睛也不是用来偷看的。 它们的功能分别是: 无线电耳朵——蒙太奇的“我听” 电影眼睛——蒙太奇的“我看” 公民们,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这件合二而一的东西,它代替音乐、绘画、戏剧、电影和其他被阉割过的污泥浊水。

在驰过、远去、对驰、撞击的混乱的运动中,眼睛全靠自己闯进了生活。

留下视觉印象的一天已经过去,如何把这一天的种种印象构建成一个有效的整体,一种视觉的研究?如果把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拍下来,当然,结果将是一团混乱。但是如果去掉多余的东西,那将更好。我们获得的是一本普通肉眼所见印象的有条有理的备忘录。

电影摄影机这只机械眼睛,把肉眼所见视为作弊学生夹带的纸条抛在一边,它在各种视觉事件的混沌中摸索着前进,任凭运动把它推来搡去,它只顾刺探自己运动的路径。他试着把时间伸长,对运动进行剖析。或者相反,吸收时间,吞食岁月,从而设计出一般肉眼无法企及的延长过程。

帮助这只机械眼睛的是电影领航员,他不但要控制摄影机的运动,而且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空间实验的过程。然后,他又是电影机械师,能遥控电影摄影机。

摄影机得到了解放,得到了完善化,它的这种协调运动,再加上用以瞄准、观察和测定事物的人的有策略的头脑,结果使得最平凡的东西都被表现得新鲜活泼和生动有趣。 多少渴望看热闹的人在剧院里磨破了裤子? 他们逃避生活的单调,逃避生活的“散文”。但是,戏剧几乎一直在可怜地摹仿同样的生活,再加上芭蕾式的装模作样、音乐般的尖声怪叫、灯光噱头和舞台布景(从拙劣的涂抹到构成主义)愚蠢地凑到一起,即使上演某位才子的作品,也被这些无聊的东西弄得面目全非了。有些戏剧大师现正在从内部摧毁戏剧本身,他们打破旧的形式,给戏剧创作提出了新的口号;为了推进他们的挽救工作,他们求助于生物力学(这是值得钻研的学科)、求助于电影(对电影来说真是不胜荣幸)、求助于作家(他们本来就不坏)、求助于结构(倒是不乏好的结构)、求助于汽车(谁能不钦佩汽车的能耐呢?),乃至求助于炮火(在前线有些东西是惊险而又令人难忘的);然而总的说来,要命的是并无结果。 弄来弄去,戏仍是戏。 不仅没有综合,连说得过去的混合都谈不上。 它也只能如此。 我们这些电影眼睛人,则坚决反对过早地综合(“因为综合是完工的顶点!”),我们认识到,把完工的妄言混成一锅大杂烩是无济于事的:婴幼儿经不起拥挤和混乱,他们会给挤死的。一般而言—— 竞技场非常狭小,请走出狭小的樊笼到生活中来吧。

我们就在生活中工作——我们,视像大师们,可见生活的组织者们——我们有万能的电影眼睛作为武器。文字大师与音响大师们,听觉生活的最能干的编辑者们,也是在生活中工作的。而我则不揣冒昧,把无所不在的机械耳朵和喊话筒——无线电通话机——偷偷塞给他们。 这就是: 新闻电影, 无线电新闻。

我答应,未来主义者发行第一号无线电新闻剪辑的当天,在红场组织一次电影眼睛的大检阅。

不是百代式或高蒙式报纸纪事的新闻片,甚至也不是《电影真理报》(政治新闻)那样的新闻片,而是货真价实的电影眼睛新闻片——这是一种经摄影机阐释的视觉事件的快速回顾,是(与戏剧对立的)现实能量的单位总和,它仰仗蒙太奇的高超技巧,通过一个一个的间隙,会合成一个结构的整体。

以此结构影片——客体,能使人发挥任何指定的主题,不论它是喜剧、悲剧、某种特殊效果或其他类型。

问题在于如何因题而异、因材而异地安置各种视觉细节的间隙。

蒙太奇结构不寻常的柔韧性允许任何给定的主题——政治、经济或其他——被引入电影的探讨中。因此: 从现在起,电影中不再需要心理剧和侦探剧。 从现在起,电影不再需要戏剧式制作。 从现在起,不论是陀思妥夫斯基的作品或是南·平克顿的小说都不再需要被改编为电影脚本。

一切都可以收入到新闻电影的新观念中。下面两件东西坚决地闯入了杂乱的生活: 1. 电影眼睛,他向肉眼对于世界的视觉再现提出了挑战,并呈上了它的“我看” 2. 电影剪辑,它组织在电影眼睛方法下首次被发现的生活结构的瞬间。 吉加·维尔托夫·1923年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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