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纶里片 地区:日本年份:2009
主演:井浦新,柄本佑,寺岛进,富司纯子,余贵美子,小田切让,岩松了,山中崇,板尾创路,丸山智己,星野真里..
导演:是枝裕和
更新:2024-03-20 09:46
简介:他(坂尾创路饰)是一个唯唯诺诺在餐馆打工的侍应生,她(裴斗..他(坂尾创路饰)是一个唯唯诺诺在餐馆打工的侍应生,她(裴斗娜饰)是一个只值5000多日元过时的充气人偶。在孤独漫长的夜晚,她慰藉着他空虚的心灵与肉体。对他来说,她也许只是寄托情感的替代品。不知曾几何时,她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知觉,每天在他上班之后,她便穿上衣服独自外出,用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这个忙碌的大都市。最终,她在一家录影带出租店停留,仿佛银幕上交错变换的虚幻情节恰恰映射着她那匪夷所思的生命,其心中涌起阵阵波动。她渐渐喜欢上店里的男孩纯一,在这个人人生而空虚的世界上,她的爱情故事不算故事…… 本片根据日本漫画家业田良家的同名作品改编。最近跟朋友聊起是枝裕和的时候,说到了《空气人偶》这部电影,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似乎有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理解都更多的侧重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上,比如身为空气人偶的女主角和宅男大叔之间的感情以及宅男大叔选择空气人偶而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原因,或者清秀男青年和女主之间奇怪的感情上。
但其实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关于本我与非我的讨论的电影,导演是枝裕和试图在电影总构造出一个目光纯净的空气人偶,藉由她对生命的认识、思索和行动的过程,来反映以及洗涤这座城市里污浊、腐朽的心灵,如同诗人找寻新鲜的词语,为这个世界重新命名,产生新的想像空间,重建表达的路径。
正如保罗·策兰在《夜下花唇》中写道:
他们独处一方
各与各的夜厮守
各与各的死相处
脾气不好,光着头,披着
他们还债,与生俱来的灵魂债
他们向一个词还债
这词毫无道理,就像夏天
一个词——你知道的
一具尸体。
我们来洗洗它吧
给它梳头
转他的眼睛
把它转向天空
在德语中,“词语”一词和“尸体”相同。所以说,这个词语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尸体。电影中所有的人也正如诗歌中所写,所有人都各自独处一方,各与各的夜厮守。在快餐店卑微地工作着的宅男大叔、希望有束光环落在自己头顶却年华老去的上班族女郎、看起来像疯子却又像整座城市里最清醒的老人、受不了家庭压迫而把日子过得极差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却在背地里趁人之危的电影出租店老板、独自一人手工制作空气人偶的老板、还有同样对前女友念念不忘的电影出租店小哥。
每个人都是孤独而绝望地活着,如果没有空气人偶的出现,或许没有人会意识到他们的生活竟如此平凡,平凡得就像自己、就像身边的人一样。可以说,电影中出现的这些配角,每一个人都代表着真实存在的一类人,而他们的共同特点便是所有城市人共有的病症。
2007年的另一部同样以空气人偶为主题的美国独立电影《充气娃娃之恋》。在电影中,瑞恩·高斯林饰演了一个温柔内向、性格自闭、无法与正常人沟通的大男孩,以一个充气娃娃作为自己的女朋友,与之生活在一起,甚至要跟它结婚。兄嫂被他精神异常的行为吓得不知所措,寻求心理医生和小镇居民的帮助。医生说服男孩身边的人,一起走进他的幻想,接续他创造出来的故事,陪伴他走出独居的生活。
如果说,电影《充气娃娃之恋》以过度浪漫却不算矫情的方式展现出现代社会中越来越独立自足的个人人格。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正如刘瑜鸡汤文中所说的“一个要活得像一支队伍”。现代社会的便利性不仅给每个人创造独立生活的可能性,其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更是逼迫着每个人以独立的姿态生活。
那么相对而言,电影《空气人偶》希望挖掘的人性象限和社会问题,远比《充气娃娃之恋》的企图要大。《空气人偶》不仅仅只是试图表达现代人独立生活下产生对虚幻的形象和其附着的物体的依恋,更是通过将虚构之物和真实生活之间边界打破,使之毫不突兀地融入生活,成为真实,然后利用这样的一个“空心者”来观察和理解生命,并为他人的生命带来转化和救赎的可能性。
电影的开头,平凡的男人下班之后,热情地对家里的人打招呼,说我回来了。而他说话的对象却是一具美丽的人偶。这个男人就像任何一个孤寂的现代人一样封闭自我又渴望被理解,所以衍生出某种熟练的自我欺骗和扮演行为,清醒而真实地把爱着的女人寄托在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上,并为之着迷。毕竟她的存在不仅提供了原始性慾的发泄渠道,也满足了情感表达的心理需求,更是避免了人与人交往之间的不必要麻烦。
第二天空气人偶便毫无理由奇迹般地转化成一个有心的人。在人偶获得生命的早晨,她首先触摸了阳光雨露,感受作为生命体所能感知的自然伟力;然后自言自语,读出自己的名字,获得自我认同;然后她选择穿上了它首度出现于画面时其主人曾给她穿的女仆装,开始有对道德和羞耻的认知;然后她外出,小心翼翼地模仿周围人的话语和动作,和小孩子玩耍,开始对世界的接触。此时的她如初生婴孩一般懵懂又好奇,却有着成熟的心智和感知能力。
随着她的不断经历,她的心智在快速成长。当她通过细微的动作拒绝了宅男大叔的吻的时候,她表现出自我的选择,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孩子了;在音像店工作被偷窥之后,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身体时,正是由直视自我到形成自我的过程,同时也是自身性吸引力的觉醒,此时她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少女;而当音像店老板跟她聊起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此时的她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感情的活生生的成年女性。
更有趣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的她不由自主地撒谎了,所以她独白道:因为我有心了,所以我撒谎了。这既是她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重要表现看,也同时是人类的复杂性所在。接着,她学会了逛街,学会了美容,学会用化妆品遮住自己的塑胶线,能够光明正大毫不畏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她换下了宅男大叔给她穿的女仆服装,换成了正常女性的衣服,甚至开始和音像店的年轻小哥约会、聊生命。而每到夜晚便回到宅男家中,装作一个木讷的人偶。
两个场景的转换也是她自我认同转换的过程。在宅男大叔的家中,她被指定为一只人偶,所以她始终必须是一个人偶,失语、木讷,甚至需要继续充气;在这个房间之外的所有世界中,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丽少女,有人格,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两个场景之间的转换代表着她的自我选择,而选择的由来正是世界对她的态度。
只是后来她逐渐被剥夺了这些认同,发觉她自己始终只是一个替代品,选择退化为物。事情的起因源自在音像店打工时不慎划伤自己造成漏气,男店员给她吹气。如果我们立足于人偶的视角,将其理解为他人或者爱人的呼吸注入空气,为之赋予生命。况且,这个场面在人偶的胸口起伏喘息中明显具有一个情爱画面的表象意义。
虽然事后男店员表示能够接受,但这是在宅男小屋外的世界第一次被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与此同时,他还表示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空心的人,他自己也是。这句话同样为电影最终的悲剧结尾埋下了伏笔。
随着音像店店长对她趁火打劫,以空气人偶和宅男大叔之间的关系威胁她,最终强奸了她。这让空气人偶彻底意识到自始至终她终究只是发泄性欲的替代品而已。等到她再次回到宅男大叔的家中,却发现大叔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偶,大叔也同样温柔地对待这个人偶。面对她的质问,大叔从开始的惊慌到平静下来后希望她重回人偶 ,我们终于得知之前开头处的那些在奇特中貌似含有的一丝温情的场景不是皮格马利翁式的神话,而是叶公好龙式的巨大悲哀。
一个因恋物而被物化的人,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少女”,没有惊喜,而是惊慌,他爱的不是人,而是物。只有物欲,而无人性。 下一个幻想场景 ,人偶悬浮在水里, 开始泄气, 一个死亡的弗洛伊德式象征梦,也可以看作一个重归母腹的意向,人偶向生而死,重归人偶。
之后,她找到了制作她的人偶制造员,此时她已经彻底接受作为人偶的自己了。制作员对他说:我们(意指人类)死后是可燃垃圾,也没有多少区别。将这种人和人偶的代换意义最终传达出来。 等到她离开人偶制造处重新回到男店员的家中时,她开始把自己作为一个人偶献祭给他,希望为他做所有事。
最后在床上,他们二人赤裸相对,男店员放了她的气,继而又吹气,又放气,享受着变态的快感。最后空气人偶划开了男人的腹部, 再用胶带贴上,在试图寻找吹起口在哪里的亲吻中,爱人死去了。
男店员是沉溺于旧伤中无法自拔,失却爱的人。他病态的吹放,是在想象中把可以不断泄气又充满的人偶当作可以复活的旧爱,而面对他人(当然是面对一个人偶)无视,当作可以替代的,失却了感知爱和爱人的能力。
而试图拯救他的人偶,却因为误解,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个溺水的人送向死亡。或者说,这个失却了爱的能力的人,连人偶都不如。他已经无法救赎,只能够和人偶一样装在回收垃圾袋中被当作“可燃烧”的垃圾丢弃。
孤独的空气人偶试图用获得的爱和另一个人交流消除孤独时,她却发现用自己的方式最终的结果只是毁灭了爱人,因为爱人和自己是多么的不同。这个获得了爱的能力的人偶,出于爱的目的将失却爱的能力,形同人偶的人杀死,这就产生出影片莫大的悲观主义黑色讽喻:物化的人只能恋物,最后被物杀死,而具有了某种人性光辉的物也只能消灭。
电影的最后,人偶对自我的认同已经崩溃,此时的她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人偶,而是一无是处的垃圾,最终自己把自己扔在垃圾堆里。
终究,空气人偶无法像诗人一样为世界命名,无法真正倾听和离开自己的根,无法容纳这个世界上每一种可能的冷。一个寻找生命意义的人,却没有勇气承受生命的失落,彷彿她的命运是渴望吞灭了自己的生命,似乎正是向“尸体”还了与生俱来的灵魂债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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