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探索编辑部 正片

分类:喜剧片 喜剧,科幻中国大陆2023

主演:杨皓宇,艾丽娅,王一通,蒋奇明,盛晨晨,郭帆,龚格尔

导演:孔大山

PINGYAO CROUCHING TRIGER HIDDEN DRAGON INTERMATIONAL FILM FESTIVAL

2021PYIFF志愿者手记

文 |三杯猫图 |PYIFF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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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素不相识,我们终将认识。” 这句一直在平遥电影宫的各种屏幕或银幕上循环播放的广告词,正扣中了平遥影展今年“聚”的主题。同时,这句话也正是电影艺术本身的特性:几十位、几百位、甚至上千位素不相识的观众坐在电影院里进行集体观影,共同感受到同一种情绪,这种奇妙的过程几乎独属于电影艺术。而这种汇聚的概念,就算脱离开疫情的语境,也完全贯彻了平遥电影展本身。从我对于电影节的观察来看,平遥电影展可能是国内最聚集、最集中、最便捷的大型电影展了。前言:大梦一场

其实我一直想要动笔写平遥影展的内容,但迟迟没办法动笔。

影展的工作内容细致又繁杂,同时迷影氛围极好,每天沉浸在里面不愿意也没时间来写一写。总觉得一旦动笔写出文章,就清晰地感知到在影展的日子又少了一天。因为那意味着一种完成时的总结。

于我而言,于所有远道而来的人们而言,平遥影展是我们共同的精神乌托邦。

所有关心电影的朋友应该都清楚,疫情之下不仅全球的电影产业受到重创,电影节也举办的举步维艰。电影院一家接一家的关门倒闭,大量的电影节也作出妥协,从线下展映转为线上展映,将那些为影院而生的电影放在了小屏幕上放映,盗摄的新闻也因此层出不穷。而另一方面,无论是FIRST成都惊喜影展,还是山一女性国际电影节,国内影展的每一次举办都受到了重重阻碍。在疫情爆发的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内,所有的电影人和策展人大概都经历过无数次心灰意冷的时刻。

所以平遥影展的成功举办才更加像一个奇迹。我们希望能够被电影拯救,同时电影也在等待着我们去拯救。

因此“聚”也是今年平遥影展的主题:后疫情时代下的相聚,在前文所述的语境之中变得如此珍贵。我们干渴无比,像迷失在荒漠里的人,在喉舌干裂的前一秒找到了绿洲和水源,然后贪婪的抓住这来之不易且难能可贵的相聚用来湿润我们早已干涸的眼睛和喉咙。

开幕式那天,千人的露天影院里放映了《地球最后的导演》的预告片。预告片里贾樟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说了句:

“电影死不了。”

这话一出,全场掌声雷动,我们情不自已的鼓掌和喝彩——我们太需要电影了,我们太需要相聚了,我们太需要那些面对面的彻夜长谈,不眠不休。那些呐喊早已经在我们的嗓子里被憋了太久,我们一直以来隐忍的沉默,终于在那一刻集体的爆发,我们的身体开始颤抖,我们的眼泪不自觉的流出。

我们大概就像《宇宙探索编辑部》里的唐老师那样。爬过黑暗崎岖的洞穴,终于看见了宇宙的轮廓,看见了那个浸透在白色光芒中的“外星人”,无数麻雀化身为宇宙飞船驶向虚无,唐老师的询问如同宇宙诞生时的余晖,游荡在太空中多年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应。

我一直说,集体的观影体验是无可取缔的。尤其在信息时代之下,人的存在从温热的身体转变成了数字代码,面对面的相见于是更加拥有意义。就像贾樟柯这两年频繁在影展上说的那样:电影不是孤城。

今年戴锦华在FIRST论坛上也说,影院也许是当代社会中,唯一存留下来的公共空间了。

于是当我们坐在影院之中,清晰地感受到他人的呼吸,清晰地听见“我”与他人的欢笑,在集体的梦境里我们的知觉缠绕在一起,我们从孤立的紧闭中解放出来,在绝望的深谷中缓缓升到地表,阳光晒得我们头晕目眩。

贾樟柯确实制造了一个现实的梦境,电影宫的围墙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人们彻夜长谈,聊着关于电影的一切,仿佛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那些令人悲观的顾虑和担忧,仿佛电影真的变成了这个城市里最重要的事情——在平遥的日子里我总是有这样的幻觉。

所以好像拖一天动笔,这个梦就能多做一天。

我不希望这么快就醒过来。

卧虎藏龙:国产片成为平遥爆款

从整体上看,今年卧虎单元的整体水平要远远高于藏龙单元的整体水平。得出这个判断最直接的依据在于两个单元的质量下限完全不同。

在藏龙单元那本就数量不多的展映影片当中,《谢谢你温暖我的世界》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两部电影就直接一下子拉低了整个藏龙单元的质量下限。虽然卧虎单元的影片也没有达到一种佳片倍出状态,但类似《妈我回来了》,《火之夜》的发挥还算中规中矩,问题并不是特别大。而《羽毛》,《安帕罗》、《童一个世界》、《当我们仰望天空时看见什么?》等影片还收获了不少的好评和赞誉。

尤其《当我们仰望天空时看见什么?》中运用的各种交互式的、新颖有趣的、幽默自嘲的、浪漫可爱的表现形式,以及该片的散文叙事方法,让它成为了今年整个平遥电影展的展映长片当中最特别的一部作品。

总体来看,卧虎单元多半的影片都聚焦于女性题材。《妈我回来了》让我联想起《三块广告牌》,该片讲述一个因为战争失去儿子的母亲如何与现实抗争,寻找自我归处的故事。其塑造的母亲形象和麦克多蒙德饰演的米尔德雷德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羽毛》则聚焦于女性在家庭和社会的双重挤压下,女性意识的觉醒。

总的来说,我们不能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目前女性题材已经成为了电影创作者们拿奖的投机之选。大量女性题材作品的出现和现实中女性导演的艰难生存状况形成了不言自明的矛盾,这显示了女性的形象在银幕上进入到了新一轮的被消费阶段。银幕上独立的女性形象和女性依然处于权力边缘的现实状况再次产生了巨大的裂痕。在依然被男性主导的电影工业体系之内,我只能悲观的说,这并不意味着性别平权的推进,而只是以另一种形式进行父权文化的支配。毕竟这些作品大多数是由男性导演完成的,那么我必须要发问的是,女性的自我叙述在哪里?

另外,外语片整体上的政治峰词力度相当之大。除了女性话题之外,阶级和政治也是外语片最热衷的叙事视角。比如刚才提到的《妈我回来了》,就有大量对于市长和部队的讽刺,该片就是以丧子母亲和政府之间的抗衡展开的主要叙事。还有《八名失踪者》,讲述了记者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并对于菲律宾政府从下到上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批判,其主人公在影片中由政府的喉舌变成真理和真相的捍卫者,在这个转变中形成了他的人物弧光。可以说外语片整体的政治尺度非常之大,并且部分影片也非常激进。所以相比之下,《当我们仰望天空时看见什么?》显得纯粹又可爱,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它很特别的原因之一。

反观藏龙单元,虽然出现了几部烂片。但依然成绩很可观。毕竟今年影展最热门的作品就诞生于此。

《宇宙探索编辑部》首映当晚,在整个朋友圈和豆瓣都掀起了一股热潮,所有看过该片的观众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连几个平时极度刁钻的影评人也毫不吝啬的给出了相当高的分数。该片于是一下子就飙到了豆瓣实时热搜榜的榜首,转票群里更是一票难求。包括走在电影宫内也会经常听见身边人在讨论这部作品。

虽然是影展后半段才放映出来的电影,但其热度却直超同样是今年大热门的《永安镇故事集》。豆瓣开分8.7的惊人分数,直接超越《永安镇》成为了今年平遥电影展最热门、评价最好、最受欢迎的电影。

当然《永安镇故事集》也同样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状况,平遥影展因此还临时增加了两场放映。而在我看的那场放映过程中,掌声和笑声一直此起彼伏的响起,还有观众在影片放映结束后高喊“牛逼”。显然,作为一个讲述电影行业和拍电影的故事,电影节这个特殊的场域增强了影片的表达效果。“导演编剧相爱相杀”和“讽刺影评人的过度解读”等桥段,正好击中了平遥影展的受众群体——这是一批可能一半以上都是电影创作者,影评媒体,电影学者的观众。从这一层面上来说,它很像朋友聚会时讲的笑话,正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记忆和体验,所以才会被影片中那些辛辣的讽刺和自嘲逗得捧腹大笑,拍手叫好。

但《永安镇故事集》并非只有“笑话”和一些抖机灵。

首先要说明的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元电影叙事的作品,我觉得很多影评人在盲目的给这片子贴上“元电影”的标签。我们必须清楚一个常识就是,当我们将一个作品归类为元电影时,该片就一定是触及到了电影本体层面的探讨。但很显然,在如此工整的剧作结构和如此工业化的视听之下,《永安镇故事集》可以说和“元电影”八竿子打不着了。

魏书钧的表达核心并没有围绕电影本身,而是借由拍电影这个事情,或者说借由拍电影这个过程,讲述人的生存状态。“永安镇什么也不会发生”是电影最核心的台词。在这个小镇上,时间是凝固的,是静止的。这让永安镇成为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它的能指其实是难以脱离的、束缚自我的、平庸惨淡的现实生活。而影片三个段落里的主人公则全都是想要挣脱枷锁,去追寻理想和渴望实现自我价值的人。想要出逃的愿景和无法走出的困境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张力,成为了影片最核心的内容。

而比较有意思的是,这样的主题也是贾樟柯电影中经典的表达核心。我会想起《世界》里,那几个渴望出逃的人,他们也被“世界公园”这个场域所囚禁。还有《站台》里的文工团演员,他们渴望走向世界,却一直在等待或者被遗忘。贾樟柯电影里的人物和永安镇的人物呈现了同样一种生存的状态,他们渴望逃往理想的生活,却永远走不出生活的囚牢。所以在平遥电影节看到《永安镇故事集》,会让我觉得有一些很不一样的意味。贾樟柯描绘的是时代变迁下无力的普通人,而魏书钧则拍出了当代社会的《站台》。

说到底,就如同贾樟柯在论坛上说的那样,他其实并没有自觉的去表现某种在地性或者时代语境。无论是魏书钧还是贾樟柯,他们所呈现出来的人物其实是一种底层人民长期的生存状态。那种理想与现实的割裂,是一种仅仅关乎于人的普适心理。而不同的时代背景,天然的为创作者赋予了一层特殊的政治语境。

相较于魏书钧上部作品《野马分鬃》而言,《永安镇故事集》的成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在场面调度的设计上,《永安镇故事集》比《野马分鬃》多了一份自然和流畅。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部分当中的最后一个长镜头——魏书钧在这个镜头中完成了一场想象与现实之间的转换。我们看到随着镜头摇到铁窗前,那个做着明星梦的老板娘再一次被现实打回到了她原本的身份当中,再次从理想的幻觉里被钉回到那个被父权家庭捆绑的宿命之中。我们看到在那个长镜头的调度里,魏书钧巧妙地通过视点的转换、人物的戏剧性动作、画面构图等方式,让老板娘从主体的位置回到了权利的边缘。

镜头最后落幅在老板娘杀鱼的动作上,她再次回到了一个小镇餐馆老板娘的身份中:鱼象征着她任人宰割的命运,而杀鱼则意味着她对于命运的反抗和怒骂。

比较令我惊喜的是,魏书钧对于女性题材的诠释非常有趣且成熟。在第一个故事中,魏书钧用涨奶来象征父权文化下对于女性的规训。在老板娘每一次马上就要走进理想生活的时刻,涨奶都如同父权的一记皮鞭将她抽回现实的境遇,提醒她应该回归家庭,完成她平庸的宿命。

在劳拉穆尔维经典的凝视理论当中,就已经说明了以镜头为划分的银幕内外,存在着一种天然的主客体关系。而这在该片中被熟练地运用。它其实让我有点想起黑泽清的《间谍之妻》,两者之间有着同样的表达模式和符号构建。它们都是用镜头,银幕,或者画框来作为一种符号进行影片的表达。一方面,这种符号用来区隔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分界:画框外身处现实空间的“观众”,凝视着作为理想愿景的画框内。像是古典好莱坞拍摄的一系列唯美主义电影,身处战乱和经济大萧条中的美国人民与银幕景观之间的关系正如同电影里主人公和理想生活之间的关系。银幕作为一种裂痕,分割着断裂的理想和现实。

而另一方面,这种符号还在构建人物之间的权力关系。和《间谍之妻》一样,镜头对准的女性或者是出现在银幕上的女性,其实意味着被客体化的境遇。这来自于劳拉穆尔维的经典理论,尤其在她对于古典好莱坞的观影认同机制的剖析中,她指出女性的银幕形象总是作为男性欲望的载体而存在,是一种景观式的欲望想象。女性在古典好莱坞的父权叙事当中,总是被动的,是等待着被拯救的,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永安镇故事集》明显也联系到了这套女性主义电影批评的方法,我们看见被电影机镜头拍摄的老板娘和女演员,都在经历着被边缘化过程。

魏书钧制造了很多明显的主客体关系来表明人物所处的权利位置。编剧,女演员,老板娘。这三个人在影片中都是明显的“他者”身份,是被遗弃被放逐的客体。他们共同的特征就是永远都是被动的角色,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比较有趣的是,魏书钧对于性别议题的探讨加入了阶级的要素。我们看到老板娘,女明星,酒店女服务生,旧日情人的老婆这些女性角色在影片中组成了一个又一个主客体关系。但阶级的差异并没有让她们受到的父权暴力削弱,反而这些不同阶级不同职业的女性都面临着共同的束缚和压迫,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呈现在具体的人物命运上。

不过对比影展另一个大热门作品《宇宙探索编辑部》,孔大山比魏书钧更杰出的部分在于《宇宙》的创新性上。就像它海报上写的那样:“探索中国科幻电影的另一种可能性”。魏书钧的片子精致工整,孔大山的作品则是充满探索精神的拓荒之作。有趣的是,孔大山对于科幻电影的探索精神和影片中唐老师的人物形象不谋而合。

所以虽然两部作品不是同一类型,但依然能够放在一起评价。

我觉得谈《宇宙探索编辑部》绕不开的话题就是:如何理解科幻电影?如何将科幻题材进行本土化编写?

这不光是孔大山在尝试回应的问题,同时也应该是中国科幻电影作者需要思考的问题。

目前中国的科幻电影,其实基本上还停留在对于视觉奇观的追捧当中。大场面、类型化叙事、非实景拍摄构成了目前中国科幻片创作者对于科幻题材的整体认知。然而电影《那个男人来自地球》,就没有运用任何一个上述的元素。光是用封闭空间,单一场景,没有任何特效就拍摄出了一部科幻片的经典之作。这已经足以让我们反思,科幻片其实并非只是视觉奇观。在《那个男人来自地球》中,那些关于人类文明,宗教信仰,自然与创世的讨论。赋予了这部影片远超越很多奇观式科幻电影的深度和创新。

所以更加窒息的是,中国创作者们匮乏的想象力并不能够支撑起他们对于视觉奇观的追求。也就是说,那些大场面并不配备完整合理的世界观,这让作品进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那些老土守旧的科幻想象,居然被认为成是一种创造力的体现。

而另一方面,中国科幻片创作者并没有掌握类型化叙事的技巧,这让本就不够完整的剧本在主题表达上变得更加支离破碎,硬科幻题材经典的类型化叙事则更加无法进行言说。于是中国的科幻电影只剩下绚丽的奇观。

显然,中国的科幻电影领域目前依然在寻找自己的出路和答案。而惊喜的是,在今年的平遥,这个问题被孔大山完美的回应了。

孔大山确实找到了一条非常合适的路径去进行科幻题材的书写。他杂糅了中国的民俗文化,宗教,奇幻,超自然等元素,以具体的时代样貌和乡土景观作为基底,创作出了贴合具体中国文化语境的科幻片佳作。该片同样没有运用过多的特效,而是以伪纪录片的形式,模糊现实与幻想的边界,用一个偏执疯癫的人物引领观众进入影片的存在主义思考。并用现代诗句和诗意的镜头作为影片的表达特色,创造出神秘又浪漫的影像气质。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孔大山完成了一次精彩的类型化叙事,他用伪纪录片的形式很精彩的讲述了一个带有喜剧元素的公路片故事。而对于当代中国的电影产业来说,我们不仅需要好的科幻片,也需要优秀的类型电影。

比较有意思的是,影片选择从一个民科的视角为切入点,来探讨人类与宇宙的关系,以及生命和一切的起源。正如孔大山所说,这片子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正因为是民科,所以影片中很多看似荒诞无逻辑的桥段变得有理可循。解决了科幻电影常常存在的“逻辑bug”。同时这些桥段也让影片出现了一种神秘主义式的暧昧模糊的气息。如同现代主义那些意识流的诗句,看似断裂和胡扯,其实一切都互为因果,交织缠绕。于是在影片最后,我们看到那些让我们误以为是荒诞和笑柄的事物,共同构成了那个确切的来自宇宙的回应。这不仅让电影的表达也拥有了自洽的逻辑,还呈现出了一种超现实主义的情态和现代主义的诗意。

更确切地说,影片将微观层面上人类个体的情感和宏观的科幻母题结合在一起作为尝试回应人类终极问题的思考路径。这在最后得到了一种存在主义式的回应:生命终极意义的答案不在他处,而在于此刻生命的律动。

▲《宇宙探索编辑部》映后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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