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石处死的索拉雅·M 正片

分类:剧情片 美国2008

主演:吉姆·卡维泽,莫赞·玛诺,索瑞·安达斯鲁

导演:赛勒斯·诺拉斯特

不要行事伪善

别以为大声的吟诵古兰经

就可以掩盖谎言

——伊朗14世纪诗人哈菲兹

“荣誉谋杀”(HonorKilling)指女性被一名或以上家族、部落或社群男性成员以维护家族名声、清理门户为理由杀害。多见于文化保守的地区,女性地位低下,被认作是私产,社会文化和法律都不尊重、保护女性。伊斯兰文化地区被认为是“荣誉谋杀”的重灾区。凶手主要是死者的男性家族成员,受害者几乎都是女性,理由多为“失贞”和“不检点”,比如被强奸、怀疑通奸、生不出儿子、打扮时髦等等,在全世界诸多实施“荣誉谋杀”的案件中,种种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理由都能成为亲人磨刀霍霍的理由。

影片以一名被村民称为“疯婆子”的妇女赞哈拉向记者吐露真相开始,再记者得知真相并联合赞哈拉躲避开村民的围剿向世界公布真相结束,就这个结果而言,真相中备受苦楚的索拉雅算得上全球每年被杀害的不计其数的无名女性中幸运的一员,她的冤屈能被世人得知,她的故乡会被世界舆论所谴责,她的故事会激励更多的女性保护自己保护同胞。

索拉雅为何会死?因为他的丈夫想要娶一名十四岁的少女,要和索拉雅离婚却不愿为两个女儿付分毫赡养费,被索拉雅拒绝后本来日常的家暴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村长命令索拉雅去给当地的鳏夫当保姆,能够自力更生的索拉雅更遭丈夫怨恨,利用村长的软弱联合村里有威信的长者散播索拉雅和鳏夫有染,威迫鳏夫作伪证,从而令索拉雅的家人自觉受辱,亲手将索拉雅送上了死路。

片中有关落后村庄里村民的野蛮行径详尽描写,尤为认真的刻画了孩童是如何在这种男权主义的环境下被教育成同样暴虐的男人,而女人将献媚和委曲求全当成了苟活的根本。这种文化趋势的力量之强大足以左右了法律的制定和宗教的发展,从蒙昧的阿拉伯时代传承至今。

我一直坚信,只有弱者才热衷于欺凌弱者。那些凭借谎言和歪理做盾,拳头和武器做矛的人们无一不害怕着受害者,害怕TA的存在会颠覆施害者的权威,害怕从TA反抗的身影上见证自己的无能,例如“荣誉谋杀”,例如家暴。女人的牡户是他们自尊的来源,女人的伤口是他们勇气的象征。

影片中多次出现了整体村庄的特写,他们普通的一如在世界各地随处可见,温暖的阳光慷慨的将它的光明照射在每一寸土地上,村庄表面的静谧安详和它本身的血腥荒诞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巨大的反差在片中随处可见:村民们杀死索拉雅当晚便开办宴会载歌载舞、索拉雅临刑前的白衣和死去后鲜血淋漓的裙装、外地人的眼泪和本地人的叫好......它们时刻提醒着我们,落后的文化地区就像印尼尚存的食人族,对付他们不是“强烈的谴责”可以糊弄的。

最可怕的是,凶手毫无歉意,而法律的诸多包庇和宗教的刻意歪解更给了整个社会残害女性的借口。

影片改编自法国记者弗莱多南·塞和本杰姆的同名小说,真实的索拉雅于1986年,在家乡的广场上,因不愿意付赡养费的丈夫诬陷通奸罪而被村民埋在土里只剩上半身,随即被全村投石砸死,其中包括她的父亲丈夫儿子等亲人。

不能不憋闷:1986年,在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才哭了,距离我生活的年代太近了,可离我眼睛所看到的社会太远了,有的人撑死,有的人饿死,有的地方妇女解放运动轰轰烈烈,有的地方妇女连识字都需要申请;憋闷之后是恐惧:恐惧轮回,命运如此不公,是否会不小心坠入贫困的巴基斯坦家庭被操控一生或是印度的加尔各答做便宜妓女接班人;恐惧之后是鄙夷:看到别人的苦难只有怀疑自身的道德感,把我丢进那样一个村庄,我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女主角玛琳娜被迫当了妓女和历史中的索拉雅境遇何其相似,影片最后,玛琳娜被整个镇子的男人了,所有的女人出气出够了,玛琳娜再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了当年的美丽和气质,社会才终于“宽(XIN)宏(MAN)大(YI)量(ZU)”了她的堕落。

跌倒不可怕,被人发现跌倒的丑相才可怕。男人们从玛琳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和淫荡,女人从玛琳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粗鄙和平凡,像是连连看里的一个BUG,人们都化身强迫症患者来消灭异己。“人多力量大”、“少数服从多数”等等理论揭竿而起,如果大家都把消灭他人个性的劲头拿来反思自己和教育后代,世界也许会消停许多。

“荣誉谋杀”之一千种死法:看陌生男人一眼被父母泼硫酸烧死;五岁女婴被议员父亲怀疑不是处女性虐而死;嫁给自己喜欢却不是家族指派的男人被家人当街打死、投河死、割喉而死;结婚前和未婚夫通电话被父亲烧死;和同一个村的男人恋爱被家族成员打死;拒绝辞掉工作被丈夫投石而死;婚宴上和异性跳舞被吊死;被人强奸有辱家风而被打死、吊死、淹死;因生女儿被电死......

杀死令人蒙羞的女人便是村民的荣耀,统治本族的女人便是村民的光彩。在《还珠格格》里拯救正义村怀孕的女子在小时候看真是大快人心,为什么呢,小燕子有胆、五阿哥有钱、尔康有武、紫薇有才,一群高富帅白富美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能摆平皇帝老子都摆不平的事,让人相信正义村从此名副其实,怎么能不过瘾,现在想想,却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烧死不贞的女人、浸猪笼不一直是我国治理性觉醒女性的传统之一么,论起残忍的话,我国古代道士拿女人当“鼎器”修炼、唐朝王将在寒冬之际让女人在外面围坐一圈用以取暖更美其名曰“妓围”或“肉阵”,死了丈夫的女人需自杀或不嫁来换取“贞节牌坊”......越是文明古国,越充满了对女性的暴行。

再来看看民间的勤劳人民喜闻乐见的神话传说:女娲补天(当妈的必须呕心沥血为子女铺好后路,因为她生下的数量再多也是废物一堆)、嫦娥奔月(试图离开丈夫的都将获得孤独终老夜夜后悔的命运之中)、牛郎织女和董永七仙女(即便你是万中无一的女神,偷衣猥琐男也配得上你)、梁山伯与祝英台(救不了心爱的女人出火坑却等着女友殉情的废柴真的是完美的梦中情人吗)、白蛇传(这个故事的下流之处在于宣扬了“以身相许”的正确性,骑士们或好男人们救人不是不要求回报,而是让你主动回报,这点人情都不懂活该你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孟姜女哭长城(活脱脱的殉夫记)。这些神话无一不暴露了男权社会对女性从身体到灵魂上的控制,尽管世界宗教从公元七世纪才勉强承认女人也是有灵魂的。

即便在现在号称是法治国家,这种身体上的私刑少了,思想上的酷刑却从未放松:被视为男人恐惧之首的“女博士”便是极好的例子,三十岁不结婚不生孩子就会巴拉巴拉巴拉更是一道觉醒中女性的紧箍咒。多数年老的女人联合起男人依然活在旧社会的美梦之中(尽管那对于年老的女人也是噩梦一场,但自己吃了屎却不让别人来吃就会有吃亏之感),让女人相信服从丈夫、照顾公婆、照料家庭、生育后代才是女人的价值,说白了不过是个能操又不付工资没有节假日的保姆兼生育机器。当她们开始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时,“老娘只有一个媳妇可以再娶”的二逼理论便开始风行,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女人闭嘴,即“反抗的机器人是没有市场的”。这种大放不尊重女性厥词的男性无需浪费一分一秒去争吵或理论,他们想要的,也是他们惰于思考的灵魂仅仅能配得上的。

三十不结婚就没人要了、不生孩子孩子就不健康了,真好奇这种说法最开始是怎么传出来并在中国大地之上迅速燎原的。这个年龄界限和埋在索拉雅半身之下的土坑有什么区别?数不清的“为你好”“都是你的亲友还能害你啊”之类的金玉良言又何尝不是投向索拉雅的石块,砸的她头破血流呼救无门,又何尝不砸的我们这样的大龄女青年举步维艰步步惊心?

索拉雅的肉体被砸的血肉模糊,但正义和真理与她同在;我的身体还行走于现代文明的城镇内,想要稳稳握住原则和幸福却步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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