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妇女 HD高清

分类:纶里片 欧美1964

主演:VéroniqueDuval,MachaMéril,菲利普·雷罗伊

导演:让-吕克·戈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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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躺在自己家里的那张床上,她抚摸着丈夫皮尔的头,问:“我想知道你的缺点。”现在,她躺在奥利机场的那个房间里,她戴着戒指的手被情人罗伯特握住,她问他:“告诉我你的优点。”现在,他在皮尔的要求下脱掉了衣服,皮尔说:“我不能在窥探你了。”现在,她已经脱掉了衣服,罗伯特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看你?”现在,皮尔问她:“能不能要一个小孩?”现在,她问罗伯特:“如果我离婚了你会要我吗?”

现在是自己家里的床,是丈夫,是婚姻,现在也是外面付费的床,是情人,是爱欲,对于夏洛特来说,当自己用身体面对两个男人,当探寻爱的意义,一切都在现在的状态下展开的时候,面临的是那个叫做选择的难题:“在做同一件事,为什么不去确定哪件事是对的,而要去确定哪件事是错的?”丈夫和情人,婚姻和爱欲,分列在两边,选择和不选择,其实都以一种二分法的方式让她陷入困境,所以微笑而带着挣扎,所以依附而开始逃避,于是窥探而遮掩,于是自我而变成他人,就像那个问优点和缺点的问题,皮尔说缺点的时候说是“我爱你”,罗伯特说优点的时候说是“爱”——当爱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强分开来的意义又何在?

和皮尔已经结婚,夏洛特手上无名指的戒指是一个符号,她的手伸向皮尔那只粗壮的手,皮尔的无名指上也是一个戒指,它们相握,它们交叉,它们成为婚姻的象征;她的手也被罗伯特胀满汗毛的手握住,交叉,但是罗伯特的手上没有戒指。有戒指和没有戒指,似乎是丈夫和情人的区分,在手的符号学里,区别了两种状态,但是这两种状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区分?皮尔曾经离婚,儿子尼古拉斯是前妻的孩子,罗伯特也告诉夏洛特,自己曾经结婚和离婚——曾经的故事是“同一件事”,但是当发生的故事变成区别的唯一符号,或许是一种对现在最无理的介入。

所以,对于夏洛特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爱谁?和丈夫已经结婚,他们的婚姻看起来并不破绽百出,除了皮尔不能自主的时间,作为一名飞行员,他很多时候都在飞行,甚至计划常常改变,在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就绕道去了德国,参加了关于奥斯维辛的一次会议。而当他回到家之后,和夏洛特的夫妻生活又回归正常,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和朋友讨论休假,一起照看孩子,当然也一起做爱。只是当有罗伯特这个男人存在的时候,夏洛特总显得有些尴尬——内心深处的尴尬。但是在面对皮尔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来,在自己家里的那张床上,她脱光了衣服,她裸露了身体,她依偎着他。

相依相吻,也是深情的,也是充满了爱。但是对于夏洛特来说,挣扎在自己内心,或者说,是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自己,在灵魂深处背负了一种罪责,她说她冷,她有时会尴尬地笑,她不大敢正面看皮尔,在两个人相拥之前,她故意听了一段充满女人诡异笑声的CD,一连串的笑声就这样传来,她站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皮尔坐着,一直在抽烟。皮尔说不要放了,她还是放着,皮尔说,不停的话我就强暴你,她开始和他玩起了追逐的游戏,在那个房间里,他们像孩子一样穿过各种门,最后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一桌子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破裂声,是不是也是他们婚姻的一种写照?总是飞行出门,是皮尔的生活状态,在夏洛特那里当然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甚至还有雇私家侦探跟踪的情况发生,这自然涉及到了信任。但这或者只是一种表象,当她在三个月前遇见了罗伯特,似乎把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总是在每周三见面,总是在那个1300法郎的公寓里,这是一种确定?或者是对于皮尔不安定的一种弥补?而这种像是安慰的爱,只不过是夏洛特对于自我的一种保护,她在和罗伯特一起的时候,总是喃喃自语,亲吻,拥抱,默默无语,自由,生活无处不在,而在皮尔回来的晚上,她的自语是:黑暗,忧郁,我害怕,水冷。

自我暗示,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他人,或者让自己分裂出两个人,一个人在现在,无论是和丈夫皮尔还是在和情人罗伯特,这个在现在的人是挣扎的,有爱,有性,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同一件事”,在皮尔面前她感觉到不安全,但是在罗伯特面前,她更有一种道德上的自我谴责,甚至将自己命名为罪,所以她也开始怀疑,那种婚外情是不是真的是爱?在奥利机场,她和罗伯特约定看一场电影,在《夜与雾》里,他们起先分坐在不同的位置,而后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坐在一起;在机场的酒店里,他们戴着墨镜,彼此不说话,像是陌生人,而后罗伯特从一扇门进去,再出来故意掉下一个东西,夏洛特捡起来,还给他,像是一次接头暗号,于是两个人走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一种害怕,害怕别人看见,害怕熟人发现,这个世界就已经被他人所左右,如果这是一种社会层面的窥探和约束,那么在他们的秘密约会里,当罗伯特还有半小时就起飞离开巴黎,夏洛特面对的则是自我的怀疑,他对作为演员的罗伯特问的问题是:“你正在表演吗?”罗伯特说,自己常常演别人,可以说一生都在表演,但是在人生中他只演自己,戏剧是再现,而生活是不会表演的。夏洛特其实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她一次次提醒他想好了再回答,而罗伯特说完之后,她又问他:“做爱时你在表演吗?”“不,绝对不。”似乎还不能真正确定,夏洛特又问:“爱到底是什么什么?”罗伯特说:“是我对你的感觉。”但是夏洛特似乎否定了:“谈你自己。”罗伯特却坚持说:“一切因你而存在的东西就是爱。”

很明显,夏洛特关于爱的问题,关于表演,一直在期待一种确信,一种独一无二的确信,只有确信才能给她安全感,尤其是在自己婚姻生活之外,但是真是这种急切渴望得到答案的心理,反而让她无法把握自己,无法把握爱,所以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了他人,似乎逻辑变成了:你对这个他人真正爱了,我才能进入其中,才能变成他人。无论是在丈夫皮尔面前,还是在情人罗伯特的怀里,她都分离了自己,分离了现在——因为现在是不安全的。就像她在家里,和丈夫的朋友一起聊天时所说的:“我更珍惜现在,但是生活在现在很难,我不理解现在,是不是什么东西让我不能把握现在?”我不快乐是因为我没有活在现在。”

第2部分,戈达尔就命名为“现在”,夏洛特面对摄像机,背对着白色的墙壁,开始说出自己的“现在观”,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摄像机之外的皮尔也许在听,而其实她是在向镜头前面的人说话,或者说是戈达尔在表达,而这个“现在”,其实是两层含义,一个是和过去、记忆相对的时间存在,一个则是和理性相对的感性存在。所以从第二部分向两个方向延伸:第一部分是记忆,第三部分是理性。记忆属于皮尔,他说:“记忆很重要,但是记忆不可靠。”他记得第一次飞行,第一次遇见夏洛特,但是他参加奥斯维辛的会议,那些人却不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而皮尔的朋友说到了理性,“理性就是在确定之前的了解,现实总是有一个灰色地带,不是黑也不是白,不是成功也不是失败,不是抵抗也不是投降,不是肯定也不是怀疑,它是一种平衡。”

记忆是重要的,理性可以维持平衡,而现在呢?夏洛特说无法把握,就是把自己从现在的活着状态中把自己当成别人,于是她几乎以一种窥探的方式面对现在。那CD里的一连串女人的诡异笑声就是异化自我的象征,当她设定了一个不进入现在的人,她就在那里成为旁观者:她从女佣席琳那里打听她和男人做爱时的感受,“我就是风情万种的尤物,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快乐,唯一的解脱,唯一的自由。”她阅读各种时尚杂志,在那些女性和男性的图片里想象一种肉体的呈现;她在咖啡馆听说邻座两个女人关于做爱的交流,这些在她之外的故事成为她想象甚至意淫的世界,一方面获得了某种满足,另一方面则让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个,然后自己观察自己,自己窥探自己,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踏实。

但是这种分离状态,并不能让她自由地爱,甚至人为设置了障碍,而现在是存在的,而且咄咄逼人,无法回避,一种象征出现了: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而这个时间正是她和罗伯特认识的时间,对于夏洛特来说,最难以回答的问题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一道选择题?或者是皮尔,或者是罗伯特,但是看起来的选择题根本没有选择,因为怀孕作为一种现在的状态,它只允许一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必然。所以无法选择变成了必须选择,夏洛特只能问医生如何看待控制生育的问题——把现在的这个无法选择的问题虚无地抛向了科学和技术,抛向了人为决定,这当然也是一种逃避。

去见罗伯特的时候,夏洛特在路上摔倒了;坐着的出租车经过隧道的时候,是“危险”的标志;和罗伯特看电影的时候,门口是希区柯克的大型画报——这些疼痛、危险、惊悚的符号,就这样成为现在的隐喻,也正是现在总是确定错的事而不是正确的事,所以现在是一个摇摆不定的状态,而这个现在就是戈达尔所面对的现在,“一部1964年拍摄的电影片段”,在电影开始,戈达尔就把现在凸显出来,在一个戴着戒指的手和没戴戒指的手放在一起的时代,现在是黑与白、肯定和怀疑、抵抗和投降并存的时代,而这个时代似乎抹除了理性的平衡意义,抹除了二分法之外的灰色地带——新浪潮已近尾声,革命尚未到来,何去何从的戈达尔就像夏洛特一样,面临无法选择的选择,而最后夏洛特和罗伯特分手,更像是戈达尔和现在说再见,和未来拥抱的一次暗示:夏洛特哭过了,罗伯特该走了,最后的世界里只留下一只手,一只戴着戒指的手,一只孤独的手,但是她却说:“结束了,一切结束了!”

新浪潮结束了,戏剧表演结束了,无法选择的现在结束了,那一定是另一个开始:不管孩子是谁的,他总是一个属于未来的孩子,就像尼古拉斯代表的“童年”:从开工到买颜料,从绘画到检查,最后的收尾,这十个动作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完成过程,童年面向未来,面向明天,即使明天会死,也总是离开了这个现在,离开了不安,离开了一只戒指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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