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看的电影欧美日韩偏多，最近有一部捷克电影突然出现，让清嘉眼前一亮。 今天清嘉要推荐的电影就是捷克导演瓦茨拉夫·马尔豪尔的作品《被污涂的鸟》。 电影在19年威尼斯电影节首映，众多媒体在观影过程中因情节过于离奇可怖纷纷离场。 电影中确实充斥着众多大尺度的戏份，诸如挖出眼睛、用瓶子刺穿女性下体、炮火炸飞的人体等血腥场面。这时，清嘉格外庆幸是黑白色调，使得场面尽管血腥却没引起太大的不适。 电影根据波兰裔美国籍作家耶日·科辛斯基撰写的同名处女作改编。科辛斯基把自己充满战争破坏和秩序混乱的童年印象描绘下来。 电影讲述了二战时期，一个犹太裔男孩独自流浪的经历。 《被涂污的鸟》，如片名。 人们将抓住的鸟翅膀上涂满颜料，再将它放回鸟群，由于颜料的气味和不一样的色彩，涂污的鸟被视为具有威胁的入侵者，鸟群会激烈啄击、撕扯，直至其死亡跌落泥土之中。 同样，这也是一层隐喻。犹太男孩沿途被人当作恶魔，所处的世界简直如地狱一般可怖。他不像那只被污涂的鸟吗？ 科辛斯基的小说里，一个善良的纳粹军人悄悄放了被抓的犹太男孩，最后又是苏联红军给了他向往美好的希望，苏联军官送了他一把手枪，教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做人准则。因这立场，故乡波兰驱逐他，美国人也不欢迎他。 科辛斯基，波兰裔美国籍，他不也是那只被污涂的鸟吗？ 电影是黑白的，构图精致，对话极少，男孩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长中只说了几句话。 整部电影基调晦暗，一路以来，男孩所遇到的竟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一般的人物。 电影开篇，男孩手里捧着一个东西，呼哧呼哧的跑着。 然而，不久他就被一群男孩追到了。他被按倒在地，手里的东西被男孩们抢走，是一只幼鸟。 男孩们在地上淋了一圈汽油，把鸟身上也涂上了汽油，一把火点燃，幼鸟撕扯着嗓子喊叫，火随着鸟的身体左右摇摆，然后，逐渐静止、熄灭。 男孩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家里的老婆婆看见数落了他几句，“不是告诉你，不要出去吗？” 男孩沉默着，然后他们吃晚饭，老婆婆泡着脚看着手里的书，貌似是经书。 第二天，老婆婆杀鸡，男孩端着一个盆接鸡脖子留下的血。晚上，他们照常吃饭。 天亮了，老婆婆的屋子没有动静。男孩走近才发现老婆婆还保持着泡脚的姿态，但已经死去多时了。 惊恐中，男孩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熊熊大火燃烧，男孩呆愣片刻，转身冲出去。 大火烧了不知道多久，这片土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连灰烬都随风散尽了。 从此，男孩开始了独自流浪。 陌生的村庄，陌生的村民，他们见到他就打、骂。说他是恶魔附身，会带来瘟疫，村庄里的牛是因为男孩才死的。 男孩逃啊躲啊，偶尔遇到好心的人家收留。然而，好心也仅仅是给他口饭吃，男孩也要相应的干活。 有一家夫妇是老夫少妻。丈夫是个多疑善妒脾气暴躁的老头，总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家里年轻的仆人有一腿。 某天下暴雨，他拎回家一只公猫和家里的母猫交配。人们坐在餐桌上，餐桌前，公猫咬着母猫的脖子交配，母猫发出刺耳尖利的叫声。仆人冷汗涔涔，妻子也惊恐交加。 忽然，老头一个起身把仆人摔到墙上，然后用勺子挖下了仆人的眼睛。眼珠滚到了猫的脚边，猫舔着眼珠上面的血。仆人被老头丢在门外。 男孩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天亮，他走出了这家门。 男孩在树林里发现了瞎眼的仆人，他的眼睛孔洞可怖，男孩把眼珠放到了他的手里。 我们透过男孩的视角，看见这世间的种种罪恶。 性压抑的少女和年迈病重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男孩的到来缓解了少女的寂寞，后来父亲病死，男孩和少女生活在一起。 他们的生活简单朴素，算是男孩过得还算平静美好的一段生活。但幼小的身体无法满足少女的欲望，少女逐渐觉得他没用碍事，在做爱的过程中狠狠扇男孩的脸，甚至当着男孩的面和牲畜棚里的公羊做爱。 男孩忍无可忍，当天夜里杀死了公羊，把羊头扔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少女惊恐的尖叫。而男孩，再次流浪。 哥萨克骑兵来到平静的村庄，烧杀淫掠一通，还没来得及走，又被苏联的大炮轰炸。 村民死去，哥萨克骑兵死去，先后不到十分钟。生死，转念之间。 男孩被土匪抓到送给当地驻扎的德国人，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男孩是犹太人。 电影从来没有给我们介绍故事发生的背景，连文字也没有，我们看到纳粹的徽章，听到土匪的话，才发现这是二战时期。 可这一切的罪恶，真的全因为战争吗？ 罪恶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处处皆有，时时发生。 好不容易遇到神父，男孩得救了。有一个栖息之地，教堂。但教徒们不接受男孩。 一个住在深山的村民说要抚养男孩。神父想了想，觉得远离人群对男孩要好一些就同意了。 然而，夜晚降临，丑陋的人性暴露了。男孩被这个村民侵犯了。 白天干活，晚上被干。这就是男孩所处的地狱。 男孩也曾天真善良，拼命祈祷上帝拯救。可是上帝没有来，来的尽是恶魔。他只好也变成恶魔。 他设置陷阱，杀死侵犯他的村民。学会报复，杀掉侮辱他的人。 这让清嘉想到了瑞典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的作品《第七封印》，骑士只遇到了死神，而上帝从始至终都未出现。 伟大的影评人罗杰·伊伯特评价这部电影时说，“除了几部喜剧之外，伯格曼所有的成熟作品都表达了他对上帝的所作所为的质疑。尽管死神作为一个超自然的形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与他相对的上帝却并不存在。” 在《被涂污的鸟》中，也没有上帝出现来拯救或是惩罚。人们不断作恶，又死于别人的罪恶。 电影的结尾还是给了我们一些温暖的，苏联军官教他人生不要失去信仰，给他枪防卫。 男孩的父亲逃出集中营，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他。可是男孩已经对父亲失望了，他不接受父亲的讨好（做了他最喜欢的菜汤）。父亲痛苦不止，他不住道歉，“我以为你留在家里是安全的，我和你妈妈当时都这么以为。” 电影的末尾，父亲带着男孩离开。在车上，父亲睡着了。男孩靠着车窗，在满是雾气的窗户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JOSKA。 影片的配乐很少，基本都是人声和音效。只有苏联军官聚会时出现了手风琴的声音。 电影质量还可以，但瑕疵也不少。 三个小时的时长，导演什么都不舍得删，结果就变成了各种元素的大烂炖。还有一些影迷指出，过于追求构图模仿上世纪的电影大师，以至于缺乏对剧情节奏的掌控，电影，仅凭画面是不够的。 但总体，清嘉还是推荐大家看看的。 写于2020.4.20